1月28日,铅口县公安局在树林中发现一具缢吊尸体,经检验确定是失踪了近三个月的胡鑫宇,目前排除他杀可能,案件最终定性为由心理情绪因素导致的自杀。网友一时无法平息,质疑和讨论隐隐指向莫大的失落——有没可能,漏了什么?近一百天的跨度,一个孩子的死亡通报,让全社会各种论调汇入互联网,如同一盘巨大的调色板,折射出各类或斑驳或淋漓的颜色闹剧。前提是抛开那些没有证据支撑的,关于“涉黑涉恶”的过度联想,我们拨开迷雾回溯事件会发现——这里面或许存在另一部声势更加浩大的“狂飙”。比如在主角光环之外,在这场宏大的狂飙落幕之后,那些命运仍悬在半空的人。
身在这一黑白分明的巨大染色缸里,逐渐褪去了颜色,直至透明。在沸反盈天的京海,他们的来去,却总是无人问津。他因不放弃追查“二二八”枪击案,被反派的人灭了口。彼时的师父安欣成了交警,没有权限;而在警察队伍中,以张彪为首的队长,却逐渐陷入了以高启强为首的黑色漩涡。像安欣那样纯粹为了正义,为了实现警察信仰而拼尽一生的人,是少数,也是理想主义者一种白日梦般的自鸣。毕竟能像安欣那样没有父母、配偶、孩子,且对物质没有需求的人,有多少?而对于金钱、权力、孩子教育、父母医疗没有需求的人,又有多少?高启强给了他们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便立马没了抱怨的声响:他身上不乏与安欣相似的,却与旁人,与整个警察系统相悖的特质。
不仅没人去追查当年的案件,就连去追查案件的陆寒,也变成了警队中一个少有人愿意提起的“禁忌”。
不提起,是因为剩下的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因此感到被刺痛,被戳穿,被抽离于那个混沌而安逸的现实。
陆寒话痨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患有听力障碍,听见模糊的声音,便知道身边有人在。而在陆寒失踪后,那位仅存在于几行闲语里的母亲,便也成为了第二个透明人。逢年过节,去看望老太太的只有安欣和良心未泯的张彪,而那个永远都在“出任务”的陆寒再也回不来了。在所有人都无法抽身的加速中,所有人只看到那些路怒的主宰者,无人留意那些马路牙子边,被橡胶轮胎激起的尘烟。
看见这个名字,或许《狂飙》迷们都会愣住几分——这个男人是旧厂街菜市场新的鱼贩,在高启强去买菜时意外碰见。他听说过高启强的叱咤传奇,却认不出眼前活生生的高启强。毕竟谁能想到,这个头发灰白,自己亲自买鱼,还想在自己椅子上躺一会的大叔会是那个叱咤于京海几十年的枭雄。颇有些骄傲地说,椅子是之前的摊主留下的,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高启强第一桶金不是在鱼铺挣的(买等离子电视,帮弟弟开小灵通店早把钱花完了)。而是接了唐小龙唐小虎的单,意外见证徐雷的死亡后,从白江波那里得到的。但阿刁却对此全然无意识,只是盛情地吹嘘大佬翻身之路,对那些沾血的金子到底从哪来并不在意。从徐雷事件到此时买鱼的高启强,时间早已过了二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关于传奇人物高启强发家的版本早已更新换代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却留下了这一版。但并不知道具体细节的他们,却仍旧愿意相信一个黑社会大佬的起点,来自于一个既日常又平凡,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完成的目标。只要好好干,哪怕一个鱼贩也能成功,更何况是自己呢?
无论做什么,目标只有一个:赚钱,成功,做第二个“高启强”。
“我们的社会当中确实还存在着一些不公平的分配,导致基层的百姓觉得,如果不靠非法手段,是无法实现致富的。”崇拜高启强,羡慕高启强,成为高启强,追随高启强,便至上而下蔓延成一种看破不说破的默许。只要能达到那一个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标准,便什么也都抛得下了。
如果不是指导组强硬的决心,京海市出现下一个高启强,只是时间问题。那时面孔逐渐模糊的阿刁们,也早就没有自己的名字了。在Sir看,是因为它在描述宏大的社会转向时,留出足够空间去呈现个体的选择,并在这种“大”与“小”的撕扯中照见了许多普通人的命运。
但,为什么在濒临绝望时,我们总会想到那句“如果”?
因为只要回望,你会发现许多细微的选择,总牵扯着一条长长的链条,传递着他们与社会这个大环境所做的互相取舍。高启强第一次显露出自己的欲望,他利用安欣的背景,替自己争取了一次狐假虎威的机会。做一个头昂得高高的,有公权力背书的“线人”,太让人着迷了。
因为被许诺可以做副局长的曹闯,学历不高的他终于能平步青云一把;因为供电局有油水可捞,杨健凭此机会,终于配得上孟家的“乘龙快婿”这一身份;李响死后,看到了空缺的刑警队长职位的张彪,最终接受了高启强的拉拢……当看到自己的目标单凭努力与运气达不到的时候,许多人的心理就此产生了裂变。
福禄茶楼的对联,上联“泉烹苦茗能留客”,下联“水绕甘棠到惠民”。
高启强卖鱼起家,线人给他报密也是一句:“下雨了,水会进家。”而这艘以他为首,黑白两道彼此勾结互惠的大船,也原来早在沉没的边缘。Sir坚决反对散布谣言的人,却无法去谩骂那些错信谣言的人。有没有可能,他们也曾渴望过成为那个被寻找的少年,也曾被推进一场无休止的大型竞速之中,而这种竞争让人绝望之处,就在于你既不大可能处于领先集团,为最终胜利奋力一搏,也难以抽身于潮水的方向,去享受比赛本身。一旦下坠,便只能被划入隐形的沉没成本,一旦追问,便是不利于和谐的“人血馒头”。
安欣与徐忠坐在陵园前对话,他们都已不再年轻,却依然在亡魂面前探讨着未来。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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