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拉塞尔，领悟道之尽头

比尔-拉塞尔安详离世享年88岁，绝大多数乡亲收到这消息后除“哎”了一声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触动。一方面拉塞尔的时代距我们太过遥远，没人看过他打球可能也极少有人会特意搜集录像去回味指环王当年在球场上的英姿，因而很难触发共情；另一方面88岁实在是个不小的年纪，已经大大活过了平均年纪。

但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是一个被永载史册闪闪发光的名字。他的冠军戒指多到两只手都戴不下。除捧杯捧到手麻外拉塞尔还被誉为球场平权运动的先驱，当然要论球场平权更值得一提的或许是另外两个名字：

阿诺德-奥尔巴赫与唐纳德-哈斯金斯。

前者不仅是首位在选秀中选中黑人球员的教练，还在63年首次排出由全黑人组成的首发阵容，可以说没有奥尔巴赫就很难有拉塞尔辉煌之成就；而哈斯金斯则在NCAA里干出过了不起的事业，他以不拘一格的用人方式让寂寂无名的得克萨斯埃尔帕索分校踏上NCAA篮球之巅，由此正式开启黑人也能堂堂正正进入大学校园打篮球的新时代。

扯远了扯远了。

都知道拉塞尔宿命的对手是张伯伦，论天赋论才华论能耐张大帅都要胜过指环王一筹，只不过张伯伦终其一生总被拉塞尔压制，显得无比悲剧。毕竟篮球是5v5而非两人阵前互通姓名单挑，因此不仅可以给拉塞尔冠上联盟最大赢家的头衔，也可以把他定义为联盟里最幸运的一位。

说他幸运是因为刚出道身旁就有不止一位明星队友，还有一位有能力源源不断招募到明星队友的超级教练。某种程度上如果没有奥尔巴赫，一切可能都无从谈起。大可以扫视这份名单：

鲍勃-库西，75大

海因索恩，名人堂成员

弗兰克-拉姆齐，名人堂成员

比尔-沙曼，75大

萨姆-琼斯，75大

约翰-哈夫利切克，75大

难以想象奥尔巴赫是如何把这么多天才球员聚集到同一支球队，只能姑且认为红衣主教兴许是个自带主角光环的穿越者。在这样一支星光璀璨的全明星战队里，拉塞尔要做的其实只有一件事：

镇守禁区做好防守，其他的交给队友就好了。

在这样一艘银河战舰里，拉塞尔是最突出也是最不突出的一个。所谓最突出是指拉塞尔亲历了整个时代，从1957年到1969年，13个赛季拿到11次总冠军，这角度来讲拉塞尔显然比伯德更有资格来一句“你们都是来争第二的吗”。

奖项荣誉同样拿了满满一箩筐，5座MVP、12次被选入全明星、4届篮板王、11次入选年度最佳阵容……考虑到那个年代并没有最佳防守球员的奖项与盖帽数据的统计，如若不然拉塞尔的奖项荣誉会理所应当更进一步。就这角度看好像也不完全是“我队友比你队友强得多所以赢的总是我”，其自身也有不止两把刷子。

而所谓最不突出，是指拉塞尔个人数据并不夸张。那个年代充斥着怪物，从单场上三位数赛季场均50+25的张伯伦，到龟派祖师爷罗伯特森。反观拉塞尔，生涯从没有一个赛季场均得分上过20，总计963战场均15.1分22.5篮板4.3助攻，相较张伯伦的30.1分22.9篮板4.4助攻弱了一大截。

不过说来也挺奇怪，甭管张伯伦各项数据如何全方位包围拉塞尔，但凡季后赛或总决赛相遇多多少少会吃点瘪。如那场经典的“哈夫利切克抢断了”的65年东决抢七，张伯伦带着30分32篮板黯然而去。表面上看要能再多得2分，赢的不就是费城了么？

但实际层面未必如此，张伯伦与拉塞尔可能在篮球理解方面存在差异。很多人嘴上都会反复强调“要把团队利益放第一位”，只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并非如此。这就是对于道的领悟，道分为几个层次，最浅层次的是独善其身，然后层层升级，到了尽头，或者说最高层次莫过于无我。何为无我？八个字：

天下无双，何足挂齿。

拉塞尔固然可以对着他的明星队友嚷嚷“今儿都把球给爷让爷好好爽一把”，哪怕进攻手段捉急做不到像张伯伦般予取予求，咬咬牙刷刷数据啥的似乎无伤大雅。只是他从不这么想也从不这么操作，于拉塞尔的视角里篮球比赛最核心的要素就是能不能赢，个人数据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年轻时的他秉持这种观点，一把年纪时同样如此，14年他曾对阿King说过这么一段：

“谢谢你没把我选进你历史前4的名单，很高兴你这么做，因为篮球是一项团队运动。所以比赛不关乎个人荣誉，我在高中的时候连续两次赢得过全国冠军，在大学的时候也连续两次赢得过NCAA的冠军。当我进入联盟后，第一年就赢得总冠军，在联盟打球的最后一年也赢得了总冠，我先后拿过11个总冠军，这些都是已经确定不能更改的事。”

说的滴水不漏且无法反驳，从这角度来说拉塞尔算是真正参透了“球队不是为个人存在，相反个人是为了球队而存在”这句话。而能真正参透这句话的球员，放眼历史都是凤毛麟角。

作为辅证，凯尔特人在拉塞尔到来前从未品尝过夺冠的滋味，而当他加盟后开启霸业。因此幸运的背后是个人雄厚的实力，以及对于道的最高层次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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