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残酷在于,它要说破的不是结果,而是这一切的源头。新作《心居》改编自鲁迅文学奖得主滕肖澜的同名小说,阵容不输前两部,海清、童瑶、张颂文、冯绍峰主演,对手戏飙到飞起。中年男子猝死,踩准的不只是普通观众的情绪点,更掀开中国家庭最后一块“遮羞布”。只是同一个屋檐下,现实中年的所有焦虑、情绪和欲望就像长了嘴、长了手脚,让经年岁月中被琐事碾磨得失去弹性的家濒临崩溃。穿过四面白墙,它将照进现实困境,更照出我们内心隐秘的麻木与彷徨。
她笃信“房子是一个人的脸面,买什么样的房子就是什么样的人,至于租房的,都是无根的浮萍”。结婚八年,还住在一个四世同堂的老房子,丈夫顾磊没死之前,她的确是众人眼中的居家“好太太”。丈夫年三十六,事业平平,相貌平平,生活平平,唯一突出优点是“内心善良”。他有且只有一个问题,或者说是夫妻双方的共同问题——当你急于逃离一个问题,却把完成另外一个人生诉求当作解决方法。冯晓琴最初买房是想在上海立足和孩子上更好的学校,紧接着就想接弟弟、父母来上海……她真正无法面对的“诉求”是,如何真正抛下地域差别带来的“耻感”,真真正正地融入上海这座城市,心安理得地被接纳。从大平层中醒来,年入千万的金融公司高管,日常是普拉提、西餐厅、美容院。连拥有十多套房收租的暴发户展翔(张颂文 饰),还只是“备胎”。冯晓琴的算盘是:让老公向她借100W,家里再出一点,这样不仅有了首付,装修钱也足够,还能缓解房贷压力。
都是女人,凭什么当姐姐的就能逍遥自在,是该出出血的时候了。
一种:付出就该有回报,这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大道理”;另一种: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却也被大部分人认同的“潜规则”。进度条还在个位数,就已经把现代家庭自带的冗余羁绊借角色之嘴说出来,轻描淡写就把小刀子往自己家里刺。钱钟书曾一针见血——借书是最能识破成年男女的暧昧,一借一还就来戏了。对于现代人来说,借钱就最能看透一个人在另一个心中几斤几两,更在这太极推手中把日常该露不该露的“峥嵘”都显出来了。借钱的口一开,顾家这中产体面下的狼狈、尴尬可就都像“小鬼儿”一样从心里跑出来了。以弟弟顾磊条件,大家心知肚明,100W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冯晓琴算盘打得好,本来想在阿姐的生日宴上借亲戚们都在,逼老公背小作文进行“情感绑架”。姐姐清楚顾磊的德行,第一时间看向冯晓琴;后者身处弱势,并不与其眼神交汇,装作与自己无关;门清儿的父亲将一切尽收眼底,叹口气但不说话。顾清俞对家人,是送给侄子的名牌书包,父亲的新眼镜,逢年过节的奢侈礼品。对比之下,冯晓琴手头紧,给阿姐的生日礼物只能是自己织的围巾配上批发市场里买的驴牌logo。可如果说这家里姐姐完全强势,冯晓琴似乎根本没得争啊。
一次次的买房诉求落空,丈夫烂泥扶不上墙,冯晓琴在闺蜜怂恿下突然离家“旅游”。
顾家瞬间乱成一锅粥,早饭没人做了,长辈没人照顾了,娃没人带了……冯晓琴的出走与顾磊答应买房后的回归,是夫妻关系和顾家“秩序”的暂时稳定,意识到顾家离了她玩不转。尽管他窝囊、工资低、不上进、逆来顺受,父亲、姐姐、妻子是个家人都可以对他大呼小叫。曾经的好太太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医院等待,领骨灰,葬礼,家里,冯晓琴处处被孤立。家和亲情,便也在那一次次的精于计算、仔细分析中消失殆尽。在Sir看来,她的眼泪已经随着那个刚来上海的外地小姑娘消失了。此刻的她是上不去下不来的悬空,既不是老家人也不是上海人,以前是顾家人,现在呢,以后呢?曾说“害死顾磊”的奶奶与冯晓琴和好,是后者主动去洗衣服。
这就是中国式家庭认错/服软/道歉/请求和好的方式。争气不是撕烂所有关系,而是理顺关系,等待一个机会,这就是没有眼泪的冯晓琴的直觉。暴发户展翔红色,日常是收租,财大气粗,为人正直、热情。
顾清俞紫色,美丽、清冷、细腻,高度独立,男人们等闲攀不起。
最右边,她曾经的“初恋”施源(冯绍峰 饰),爱穿白衬衫,英语好、琴技佳,本是复旦苗子,但阴差阳错之下被一撸到底上了职校。所以,施源的底色是暗淡的黄,仿佛人生已经走进了尽头。
她那明黄的底色,与仅播6集的内容,并不足以预示她的一生。有房子,就有自己的家,就能体面地融入这座城市,那种生活。顾清俞——有房,但房子再大心也是空的,所爱之人多年重逢,是对她内心深处少女期待无情的嘲讽与破碎,甚至她的财富、地位也成为追求真爱路上的负累;展翔——有很多房,但文化不高,江湖气重,外地身份,尤其在顾清俞面前,他的房子也是空的,是掩饰自卑的数字。施源——没房子,高考失利一路下坡,吃油墩子打麻将,靠假结婚为需要换肾的母亲赚钱。只有夜深人静时才在出租屋里弹起唯一值钱的家伙,古董钢琴,还被邻居地道上海话骂。有房觉得自己心里有洞,没房觉得明天下一顿饭没着落。会不会因为不敢开诚布公,不敢触动顽疾,便继续靠不断地制造、解决问题,来掩盖真正的问题?
争吵后又和好的情人,就像童话中两个贪心的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迅速掩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的知道,底下埋的是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下的那具骸骨。
它想呈现一个个在瞬息万变的欲望里表演挣扎的“我”,还是想触碰那些真正被钢筋水泥撞得头破血流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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