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映首周烂番茄仅55%好评,奥斯卡一个重量级提名没捞到。这封写给电影文笔绚烂的情书,怎么就沦落成了廉价的自我感动——
布拉德·皮特和玛格特·罗比继昆汀的《好莱坞往事》后,再一次上演逐梦好莱坞。回到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好莱坞默片转有声片的一段关键时期。
这一段风云变幻的历史,一直是后来好莱坞津津乐道的题材。好莱坞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传奇故事和八卦花边,特别是在剧变的时期。一片荒芜空旷的无人地,豪华庄园海市蜃楼般地拔地而起。阳光充沛,干燥少雨,还没有太多被人类改造过的痕迹。沙漠里搭的临时棚子一个挨着一个,仿佛嘈杂而混乱的游乐场。骗来一堆贫民窟的瘾君子,像赶牲口一样让他们充当战争大场面的背景板。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前的一段特殊年代,经济飞速发展,整个社会沉溺于自由放纵的癫狂中。酒精、毒品与性爱仿佛都不能填满那一时期人们的欲壑。
就像瓦赫拉花重金运到派对上的那头大象,就像电影最初诞生时的属性。它最初不过是劳工们花五分钱用来消遣的奇技淫巧,是进不了剧院者的娱乐方式,和马戏团杂耍没有本质区别。女演员泪珠滑落的绝美瞬间,旁边的摄影棚正起着大火。
男女主曼纽尔和内莉相识于电影大亨瓦赫拉的那场狂欢派对。
两人因为对电影业的向往一见如故,也分别开启了各自的逐梦演艺圈。曼纽尔则凭借机敏和勤恳得到大明星杰克的赏识,从而进入幕后。
1927年,《爵士歌王》,第一部有声长片诞生,震惊四座。电影里的人开始说话唱歌,各大制片厂也开始加速攻占有声片的赛道。从电影史可知,有声片的诞生,淘汰了一大批默片时代的演员。
他们或因台词功底、音色、口音等问题无法胜任有声片。同时,无数具有声音优势的新人,或是剧院演员涌入电影行业,成为新星。
可到了有声电影里,他一说话就成了“好好的帅哥怎么偏偏长了张嘴”,引发全场哄堂大笑。但一到了摄影棚里,需要配合繁杂的录音技术手段,她变得不会演戏了。因为技术所限,最开始的录音设备必须在非常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工作,也不能移动。
各大制片厂这才纷纷建起了一个个标准化的摄影棚,告别了曾经粗放野蛮的拍片方式。
二十年代的疯狂享乐与极尽奢靡,一朝成为破碎的泡泡,社会思潮开始迅速转向保守。1930年,著名的电影审查条例《海斯法典》颁布,好莱坞电影面临严格的审查,色情暗示、谋杀、枪支都不能展示,甚至接吻时长也有限制,过去默片的那些手段都失效了。曾经她因性感狂放成名,可是今天大家偏偏都喜欢优雅健康的女明星。
杰克起初很气愤记者写他已经过气,认为自己不过是处在某个低谷,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巴比伦》里提到过的一位默片时代巨星葛洛丽亚·斯旺森。早在1950年,比利·怀尔德就找到她,主演了一个有声片到来后默片演员的悲剧故事《日落大道》。《巴比伦》甚至没有《日落大道》里对于人物性格与心理的细致描摹。也没有《雨中曲》里,对有声片如何改变了演员表演习惯与观众观影习惯的过多探讨。
像是为了把书中的电影史可视化,才配上了人物,撰写了他们的命运线而已。《巴比伦》里的角色或多或少都参考了好莱坞历史上的真实人物。杰克因为在电影中念出“I love you”引发全场哄笑的桥段,是约翰·吉尔伯特的真实遭遇。内莉的原型则是美国默片时期第一代性感女郎克拉拉·鲍。
在好莱坞政治正确的风潮下,少数群体成为导演企图丰满历史的点缀。
比如历史上,好莱坞曾经让黑人演员把脸涂成炭黑,以迎合刻板印象。查泽雷充满了野心,三个小时的鸿篇巨制被他塞得满满当当。企图从各个方面还原影史,以至于不仅丧失了核心视角,配角也非常单薄。比如他呈现朱菲的方式,和当初好莱坞看黄柳霜还是没多大区别。同时,导演不断让角色用金句宣称着对于电影的热爱。
《巴比伦》有一个关于电影中对于艺术的常见主题,即“痴迷”。电影给了小男孩托托在意大利乡村生活里的一束光,指引他成了导演。这类故事,通常先揭露艺术背后的“脏乱差”,由此才能突出主角的一往情深。《天堂电影院》里,一片乱哄哄的,男孩们甚至对着电影片段打飞机。《霸王别姬》的京剧班残酷又黑暗,动辄打骂,为了讨好金主随时准备送上徒弟的肉身。“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他。”
好莱坞的“脏乱差”“薄情寡义”和“追名逐利”都看到了。这种割裂到最后无法收场,最终只能化身B站影迷UP主,以一场莫名其妙的影史混剪终结,让男主在银幕前流下空洞煽情的眼泪。总是不满百老汇的妻子说电影是低端艺术,一直叫嚣着要创新,要拍出更伟大的电影,不断嘶吼着对于电影的热爱。
真正的变革到来,他就理所当然地坐到了悲情缅怀者的位置上,等着百年后名垂影史了。仿佛从无声转向有声,从粗放转向工业化,只是场一蹴而就的战争。加上流媒体的缘故,电影业再度处于一个关键的变革时期。
光是去年,除了《巴比伦》,还有乔尔·皮丹的《不》,斯皮尔伯格的《造梦之家》。只剩下空洞的缅怀,满目的乳房,重复的故事,与响亮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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