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步履不停》《如父如子》《小偷家族》……与韩国众明星合作,第N次闯入戛纳电影节主竞赛,还将宋康昊送上影帝宝座。宋康昊、姜栋元、裴斗娜、IU李知恩……一众卡司要名气有名气,有实力有实力。宋康昊和姜栋元饰演的兄弟俩(非血缘关系),就联手做着这个勾当。无力抚养孩子的父母,可以将孩子交给专业机构,并委托找到合适的领养家庭。小弟在教会工作,借着职责之便,偷偷把「暂存箱」里的婴儿抱走。与我国常见的人贩子区别在于,他们收的孩子,是被父母抛弃的弃婴。这天,他们抱走了一个孩子,正准备着手寻找合适的家庭。通常,一个男婴可以卖到1000万韩元以上(约5万人民币)。
不仅能让孩子找到一个条件更好的家庭抚养,还能收取一笔不菲的收入。她没有选择告发两兄弟,反而要求他们带着自己一起见买家。于是,三个本毫无关联的人,因为一个孩子踏上了一场「寻亲之旅」。为了找到合适的买家,他们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的家庭。经验丰富的兄弟俩,立马意识到对方不对劲,抱着孩子转身就走。而随着这趟「公路旅行」逐渐走向终点,三人都逐渐袒露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每个人都是身世复杂,经历坎坷,逼不得已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大量的空镜、中远景、固定镜头,配上清新柔和的色调。缓慢、恬淡的叙事节奏里,充满了丰富、细腻的情感表达。能够让人感到是枝裕和内心中对于底层人物的温柔同情。其次,故事的主题也同样是是枝裕和最感兴趣的「亲子关系」。
他们之间心灵的靠近与和解,恰恰是因为每一个人本身的支离破碎,每一个人本身对于完整家庭的渴望。这种温柔中带着尖刺的故事,一直是是枝裕和电影里最常见的定式。而在东亚文化的语境下,值得挖掘的内容也就更加丰富。是枝裕和一直在拷问人们一个问题,即亲情到底是由血缘而来,还是靠相处、陪伴而来。对此,抛弃婴儿的年轻妈妈素英,便成了全片最具争议的道德审判中心。裴斗娜饰演的警察,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她表现出极其鄙夷、愤恨的态度。一直在追踪人贩子的她,有着与观众相似的第三方视角。因此在很多时候,她总能很直接地说出那些最常见的评价。就连身为人贩子的小弟,也对素英这样的弃婴父母,感到不满。
几乎每个母亲都会给孩子留封信,说自己未来会来接孩子,但真正来接孩子的母亲大概只有40分之一。当年母亲把他丢在一个足球队外面的大门口,并留下一封信,说以后会来接他。如今他已经长到这么大,却始终没有等到亲生母亲来找过他。不小心怀上了嫖客的孩子,因为生不生的问题,与对方产生了冲突,失手杀了人。穷途末路,又背上杀人罪名,她不得已只能将孩子丢给福利机构。她会希望帮自己的儿子找个好家庭,不断用苛刻的眼光审视着所有领养者。而事实上,她是怕与孩子的感情日益加深,到最后无法分开。
随着故事不断深入,我们会发现,很难用那套非黑即白的标准去对她进行审判。比如,面对警察的质问——为什么不打掉孩子,她却反问了一句:一旦我们抛开那股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姿态,以置身底层的姿态去观望。自然而然就能发现,亲生责任这个问题变得模糊而又摇摆。生,只是一种血缘上的连结,却不一定能带来亲情上的纽带。在电影《何以为家》中,更是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猛烈的抨击。
而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面对的只有无尽的贫穷、暴力与虐待。如果能给孩子找到条件更好、更温馨的家庭,岂不也是一件幸事。在寻找买方的过程中,他们也确实遇到一个很合适的夫妻。而这对夫妻之所以想买孩子,也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死产,正处于失孩的痛苦之中。不难发现,虽然是枝裕和一直在讲亲情,但他却从未给出过明确的答案。东亚文化中的亲情,是最大众化的情感,也是最复杂矛盾的情感。相较于之前的许多高口碑作品,《掮客》在豆瓣上评分遭遇滑铁卢。早在戛纳放映时,《掮客》就遭到不少主流媒体的批评。英国《卫报》就批评说,「片中的秘密和阴谋完全不可信」。宝宝为大人们带来温暖,陌生的大人们因为宝宝而感受到了家的味道。这恰恰反映了是枝裕和电影里一贯的温柔:对于处于道德灰色地带的人们,给予的一种同情与关怀。虽然鱼叔承认,影片在人物设定和情节安排上,有着一定的刻意。但这也是导演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即体现出人性的复杂与道德的模糊。就像你不可想象,一个人贩大哥,最后会为了保护孩子而豁出一切。他将每个人物的多面性,一点点地融入到电影近乎流水的叙事中。诚然,《掮客》在是枝裕和的作品序列中,的确排不上前列。
但如果抛开「是枝裕和作品」这个标签,又会发现《掮客》还是优秀的电影作品。不管什么形式、什么阵容、什么故事,总会翻来覆去地讲述父母与子女间的关系。讲述这个话题的导演很多,但能像是枝裕和这样表述到极致的寥寥无几。因为这是是枝裕和用另一种形式与风格,向我们分享他的想法,展示他的温柔。他并非是逃避残酷,而是试图在残酷之中给予一丝光明。「天光破晓,一片光明,在那光明中紧紧地拥抱心爱的人们——就写这样的小说,写任何人都在梦中苦苦期待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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