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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90后”的「内卷」,是全中国的幸运!

态度 作者:乌鸦电影 2021-05-24 17:29:55

5月22日13时02分,“中国肝胆外科之父”吴孟超逝世,享年99岁。


5月22日13时07分,“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逝世,享年91岁。


共和国一天痛失两位院士。


有网友评论:我的天,神也会去世吗?


是啊,曾经我们以为,这些大神是永不落的星星,会一直守护着我们。


却不曾想,他们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病痛缠身,终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


图源人民日报


本周六,一部国产电影上映,就是关于这样一群人。


杨振宁、许渊冲、潘际銮、杨苡、王希季、马识途...16位平均年龄超过96岁的老人,中国人民心中的大神天团,联袂“出演”。


我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承认,这么强大的阵容,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这样的电影,真的要,且看且珍惜:《九零后》







1937年,天津。


一个女孩高中毕业,保送南开大学。


拍完毕业照第二天,卢沟桥事变。


日军扔下炸弹,炸中了南开大学,南开大学没有了。



没学可上,19岁的她决定,到昆明去。


她和同伴先到上海,再到广州,经过香港,从香港到海防,从海防坐火车。绕一个大圈才能够到云南。



她从来没坐过那样的火车,四天,没有座位,就坐在地上。


但心里充满了喜悦,因为那是走向自由。



到了中国边界,她跟大家一起,含着热泪,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松花江上》,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她,是后来的著名诗人、翻译家,《呼啸山庄》的译者:杨苡。



1937年,扬州中学。


这一天,在学校的树人堂,校长突然宣布:日本人已经沿着京沪线,往南京打了,学校奉命解散,教师同学各自回家。


听闻这个消息,大家都哭了…



有个女生跑上台去,唱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台下,一个17岁的男孩目睹了这一切,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80年后提起,依旧老泪纵横…


他,是著名翻译家,《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译者,巫宁坤。



1938年,云南昆明。


炮火中,一所临时大学诞生了。


开班第一届,有这样三个学生来报名。


一个男生,数学不及格,物理、化学也都是60分的样子。理科不行,只能念文科。



一个男生,高中没学过物理,得知入学要考物理,所以临时借了一本物理教科书,自己念了一个月。


学得实在喜欢,一进校就选了物理系。



还有个男生,就想选工科,他没啥别的心思,就是想工业报国,想要打日本鬼子…



就这样,三个踌躇满志的少年人,成了同届的大一新生。


他们此时还不曾想到,未来,将成为各自领域的大牛…


他们分别是:国际翻译界最高奖项“北极光”杰出文学翻译奖获得者翻译家许渊冲、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让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的王希季。



纪录片《九零后》,将于5月29日登陆中国大陆院线。


导演徐蓓,曾执导过2018年大热纪录片《西南联大》,豆瓣评分高达9.4。


这部5集纪录片,为现代观众揭开了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西南联大》海报


1937年11月,华北沦陷。


中国最优秀的三所大学:清华、北大、南开,决定南迁,在昆明组成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这所存在不过8年的“最穷大学”,被称为“中国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玛峰”


3000多名学生里,有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4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8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得主、171位两院院士及100多位人文大师…


欧美教育人士称:世界教育中心有三个,美国,英国,还有中国昆明。



《西南联大》还原了那段战火纷飞中,艰苦而又热血的岁月。


难得的是,摄制组横跨海峡两岸,远赴英美,采访了不少西南联大的亲历者。


他们中有学生,还有联大教授的后人…年纪最小的,都已八十高龄。




而纪录电影《九零后》,可以看作是《西南联大》的姊妹篇。


它聚焦于西南联大学子个体,展现他们数十年的人生经历。


值得一提的是,到影片上映,片中采访过的大师们,已经有三位相继离世。这部电影几乎成为了他们留给世人最后的影像。


从某种程度上说,拍摄《九零后》,是一种文化的抢救,是有一群人,在努力帮大家去保住那即将逝去的珍贵过往。


而从这些年过九旬的“九零后”老人身上,我们惊觉:西南联大不是一段尘封的历史,而是依然鲜活如初的青春记忆。







在这部《九零后》中,你可以看到那个时代的年轻人,那种精气神。


1938年,日军逼近武汉,由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合组的长沙临时大学被迫南迁昆明。


一支近300名师生组成的“湘黔滇旅行团”,历时68天,行程3500里,横穿湘黔滇三省,完成了世界教育史上的一次伟大“长征”。


路途遥远,走不了几里,学生们就感到腿酸,脚板磨起了一个个水泡,但到了第十天,哪怕是最差劲的人,也能丝毫不费力地走四五十里。



有学生在日记里这样写:


脚板皮老了,即使赤着脚,穿上粗糙的草鞋,担保不会再磨起水泡。头和手添上一层黝黑的皮肤,加上微微的黑须,更显示出我们的壮健。的确,我们全是年纪轻轻的。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一路上,有人背起了英文字典,有人采集了两千多首歌谣,有些人调查风俗,有人照相。


学机械的学生,研究大轮子的水车,想着日后,要给贫困山区添置水力发电设备…


辛苦的千里跋涉,变成了徒步拓荒,变成了田野调查,变成了一场深入民间的教育。



到了西南联大,条件更差。


教室是铁板房,泥巴垒的墙,窗户没玻璃,糊的竹纸。



学生宿舍是茅草房,一间就住40个人。上下铺,两个床紧靠在一起,翻个身,旁边的人都会被摇醒...


灯光不好,学生就想办法把灯丝拉长,让它短路一下,灯就亮起来了。


臭虫泛滥,咬得人睡不着觉,但慢慢地,就变成了你咬你的,我睡我的,“和平共处”的状态。


学生们哪里受过这种苦,但他们没有抱怨,还学会了苦中作乐。



条件差还是其次,时不时地,日军敌机来了,还要“跑警报”。


老师学生一起跑。


有学生记得:疏散的人流中,金岳霖拎着装满书稿的公文包,傅斯年扶着患有眼疾的陈寅恪,费孝通则牵着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妻子…



但中国的年轻人,不害怕。


有的提着零食,有的拿本诗集或论文,不慌不忙地往郊外走…


正如汪曾祺在《跑警报》里写的:


中国人的心理是有很大的弹性的,不那么容易被吓得魂不附体。


我们这个民族,长期以来,生于忧患,已经很“皮实”了。这种“不在乎”的精神,是永远征不服的。



此时的西南联大,堪称当时世界最好的学校之一。


中文有闻一多、朱自清…哲学有冯友兰、金岳霖…社会学有费孝通,历史有吴晗,数学有华罗庚,物理化学的有吴大猷、赵忠尧…


特别是国文系,当时采取“轮流教授法”


朱自清、闻一多、沈从文、罗庸…所有的大一国文系教授,一年级都开两个礼拜的课。诗词歌赋,古今中外都有。


时间不长,但空前绝后。



有学生回忆:


伏羲女娲,本来是相当枯燥的课题,但听闻一多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思想的美、逻辑的美、才华的美。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



陈师(陈寅恪)开始讲述…就坐于对面黑板、背朝学生之扶手椅上。讲述久之,似发觉座位方向不对,始站起身搬转座椅,而作微笑状。有时瞑目闭眼而谈,滔滔不绝…



罗庸先生讲“杜诗”。他忽然走下来靠近木格子的窗口,用右手遮着眉毛作外眺状,凝神,一会儿说:你们看,那远处就是长安,就是终南山…


好像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唐帝国京城,就在窗外下边…



就是这样一所,外表破破烂烂的大学,在炮声和空袭的侵扰下,在时局的动荡中,在生活的贫寒中,奇迹般地,保留下几千年的文化种子。


它让一批学术泰斗没有变成流亡海外的亡国奴,让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学生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让这种倔强的皮实劲儿,在火的洗礼中刚毅坚卓…


在这里,吴大猷写成了《多分子的结构及其振动光谱》、陈寅恪写出了《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冯友兰写好了《贞元六书》、王力出版了中国现代语言学奠基之作《中国现代语法》、吴宓用英文写就了《世界文学史大纲》、费孝通试图构建社会学版的卡文迪许实验室,还有冯景兰的《川康滇铜矿纪要》、周培源的《湍流论》…



联大的学子中,产生了一大批科学家、数学家、翻译家、文学家:邓稼先、杨振宁、李政道、黄昆、汪曾祺、许渊冲…







1950年,一位年仅26岁的科学家,在纽约发表了一篇文章:《给留美同学的一封公开信》


信中写道:


同学们,我们都是在中国长大的,我们受了二十多年的教育,自己不曾种过一粒米,不曾挖过一块煤。我们都是靠千千万万终日劳动的中国工农大众的血汗供养长大的。


现在,他们渴望我们,我们还不该赶快回去,把自己的一技之长,献给祖国的人民吗?


它的作者,叫朱光亚,西南联大1945年届校友。



当时,西南联大的毕业生,很多已在国外留学深造,朱光亚一呼百应,从那以后,大批学子陆续回到中国:


1950年2月,朱光亚、王希季归国。



1950年8月,邓稼先归国。



1950年10月,吴大昌归国。



1951年,巫宁坤、许渊冲归国。



1953年,查良铮夫妇归国。



1955年,郑哲敏归国。



从1949年8月到1956年10月,2290位海外留学生从世界各地回归祖国。


他们本可以在国外享受优渥的生活,得到更好的研究条件,却凭一腔报国热情,义无反顾地回到一穷二白的新中国。



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1967年6月17日,中国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



要知道,“两弹”的研制,前苏联用了8年,美国6年,法国4年,中国只用了2年8个月。


可以说,中国“两弹”研究发展之神速,震惊世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这批归国精英,组建了一支了不起的科学家团队。


正是由于中国有这样一批勇于奉献的知识分子,才挺起了坚强的民族脊梁。



1986年7月29日,长期受放射性物质伤害的邓稼先,身患癌症去世,时年62岁。







今天,我们提“西南联大”,它不仅仅是一段令人向往,艰难却又浪漫的历史,即使在现在这个时代,依然有回响…


在纪录片《九零后》中,我们看到这些白发苍苍的联大学子,依旧精神矍铄、感知敏锐、思路清晰,如充满活力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作。


90岁的焊接工程专家潘际銮,每天都准点来办公室上班,带团队干活。


他说:我活着的时候,老在追求做比较重要的大事。也就是对国家或者对工程有贡献的事。越是难的题目我越想做。难,你做成功了才有意思。



93岁的爆炸力学专家郑哲敏,每天还要到岗半天,帮后辈解决技术理论问题…



107岁的作家马识途,耳朵聋,眼睛瞎,头脑还很清楚。


去年才出版了新书的他,现在每日在书房伏案写作,下一部小说已进入收尾阶段…



翻译家许渊冲,94岁开始挑战一人翻译莎士比亚全集…


99岁这一年,他不想译莎士比亚了,翻译了一整年的亨利·詹姆斯。



我们现代的年轻人常说一个词:内卷。


看到这些联大学子到了这把年纪,还如此拼命,乌鸦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才是“卷王之王”啊!


但转念一想,他们的“卷”,和我们的“卷”,内核是不一样的。


联大学子的心中,有的是对知识对真理的渴求与热爱,有的是这个世界能变得更美好的希冀,有的是对国家对民族的拳拳深情。


唯有这样的内驱力,才能让一个人,扛过贫贱,挺过诱惑,熬过寂寞孤独,依旧内心充盈,坚定地走下去…


正如许渊冲说:难在自觉,贵在坚持。坚持将近100年也是不容易的,根源从联大来,从闻一多来。



不管是在战火中颠沛流离,仍保持信念、弦歌不辍…


在最艰苦的建国之初,毅然回国报效国家…


还是在鲐背之年,依旧保持好奇,孜孜以求…


都是源自他们在西南联大求学的经历,是那个年代的大师,在少年心中埋下了种子。



在影片的结尾,老人们一个个说出自己在西南联大时的学号,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仿佛是一串串神秘的基因密码,一个个历久弥新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想,这大概就是西南联大的精神传承…


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风骨。


《九零后》本周六登陆院线

乌鸦强烈推荐,一定要去看!





永远的西南联大,值得用力“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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