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巴黎站街的中年东北女人
提到巴黎你们会想到什么?浪漫时尚之都?优雅的巴黎女人?
或者就算是中老年女性依然精致到头发丝。
可在巴黎,有这样一群中国女人,被称为“站街女”。她们平均年龄在42岁,没有人权、没有身份、没有尊严,在巴黎最底层随时有被无赖嫖客殴打或者刺杀的危险。她们游走在梦想和牺牲的边缘,靠售卖自己的身体来养活在老家的老公、孩子、父母。
那些嫖客们无数次掀起她们的裙子,而今天我们来揭晓她们背后的秘密。
残酷的现实打碎了美丽的梦
20 世纪 90 年代中国正经历一场浩浩荡荡的大变革,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转轨,从而推动了国企改革和工人下岗潮。
作为重工业基地的东三省自然也被波及到,短时间内百万人下岗,尤其是双职工的等于完全断了收入来源。一家人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有,去菜市场捡菜叶子的有,更极端的一家老小集体自杀。那个时候东北的治安变得特别差,晚上走夜路被打死,就为了抢几块钱的事时有发生。
有这么一波要强、不甘的女性,听说在中国的西北方有一个浪漫完美的国家,在那里每个月最低工资就能拿到1450欧,相当于一万多人民币(仅对巴黎市民)。
当地中介把巴黎吹的天花乱坠,好像那里就是一个遍地是黄金的理想世界,国家政策好,巴黎人热情,钱好赚。“那是全球最富裕的国家,很多华人在那当老板,发大财。”
当时去巴黎通过中介需要好大一笔钱,大概在7000—15000欧元,欧元还没贬值的年代,每个人动用所有的资源凑齐10几万来到了巴黎。
来到巴黎后的第一年她们不仅没有看到过“天堂”,就连阳光都很少看到。
纽约时报中文网曾经采访一位已经55岁的大姐阿英,她的经历或许能代表那一批人的心声。阿英1990年离婚后独自带着孩子,在建筑工地打工。2000年下岗后每月领取300元生活补贴。“生活很难,听朋友说来法国做阿姨到餐厅打工都可以赚到钱。我是想,再怎么也不会比以前过得坏吧 ! ”
可后来的生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她住地下黑旅社,因为在巴黎这是最便宜的。这种黑旅社面向的就是华人圈中最底层的失业者—无固定居所,无身份证的群体。
一间50平的房间里要挤进去20多个人,还是男女混住,性侵犯在这里时有发生。
在巴黎还有另外一批华人—温州人,他们天生有做生意的头脑,到巴黎多年后开了餐馆、服装厂或者食品厂。很多初到巴黎的华人,因为不懂外语,首选工作就是给有钱的温州人当保姆。
阿英的保姆工作从早晨起床到深夜就寝,没有间断,没有休息日。而且她还需要照看3个孩子,分别是2岁,6岁,12岁。还会经常被无故的克扣薪水,半年后她终于忍不了这不公平的待遇,辞了工作。
她说:真的很难,我照顾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孩子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动不动就骂我。我当时就想不通,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呢。
资料来自纽约时报中文网的报道
她们大多都经历过当保姆被残酷剥削,在工厂被魔鬼般的资本家虐待,最后在债务、房租、温饱面前加入性工作者行列。
美丽城夜幕下的交易
在巴黎的Belleville(美丽城)街区,是华人聚集的地方,但也是治安最不好的地方。贫穷落后、多种族杂居,脏乱差,抢劫偷盗横行。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在街头都能看到一些华人站街女,她们并不年轻,爱穿黑丝、高跟鞋加皮衣。
密切注视着来往的人群,用手比划着价格。
2003年不完全统计中国站街女在巴黎人数是100人左右,到2016年时是1300人,注意这还只是被统计到的,在“地下”没被记录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纽约时报曾对这1300人做过统计,她们主要来自于中国东北,失去工作后经济上困难,与丈夫矛盾的升级,尤其是担心无法支付孩子的教育费用,这些因素导致她们飘洋过海铤而走险。她们平均年龄在42岁,最小的27岁,也有不少50岁以上的。
现在这个数据有更新,根据比利时导演奥利维耶的说法:两年前,在巴黎大概有2500个东北女人(在这个行业里)。
超过三分之一的被调查者承认,她们曾经有过传染性性病。46%的妇女没有定期做妇科检查。70%已经遇到过在接待客人的时候没有安全套的情况。其中 55 %的人经受暴力殴打,38 %的人曾被强暴。但近一半的人并未做过艾滋病病毒测试。她们中的很多人认为,只要做阴道冲洗即可以避免艾滋病的感染。(来自纽约时报数据)
她们的客人主要是黑人、阿拉伯人和年龄较大的法国人,中国人不会去找她们,因为“嫌弃我们太老”。
她们接客的价格很便宜,巴黎的媒体曾经以“中国妓女20欧元”做标题大肆报道,阿英说“15欧元也会做,有时候他们要求不带套,就多给几欧元,那就同意了,不都是为了多挣钱嘛”。
“在巴黎,中国站街女最勤奋”,多么讽刺的新闻标题。巴黎其他国家站街女很多都是晚上出来工作,只有中国站街女上午就开始工作了。
巴黎的很多女性都不敢来美丽城,怕走在路上被骚扰。住在这里的华人嫌弃歧视这些站街女,觉得她们不仅辱没了中国人的脸面,还带坏了美丽城的名声。甚至有巴黎人觉得中国人在巴黎的不是做服装的就是妓女,这可怕的刻板印象。
她们不想给华人区抹黑,尝试过去巴黎的红灯区,可是被那里的妓女无情的驱逐,固定的地盘怎能容许“低劣卑贱的黄皮人种过来抢生意”。
法国导演纳埃尔•马朗丹曾以巴黎中国站街女为主角,拍摄过电影《站街女》,饰演女主的叫邱岚,来自长春,在法国定居15年。
中国人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
她在接受新周刊的采访时说:我的法国朋友总是问我,你到底叫邱岚还是岚邱?我说,我叫邱岚,因为中国人永远是祖宗姓氏最靠前。法国人永远是我我我我;中国是什么?永远是挣钱为我家人攒攒攒攒攒。中国人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
这些站街女中,9层在中国有孩子有父母。她们每月固定的给家人寄钱,家里人都以为她们在国外活的特别风光。在国内她们很多都是跳广场舞的年纪,却在异国他乡以另外一种方式“供养”家人。
来自新周刊采访
一个45岁长的很漂亮的东北女子,因为老公经常酗酒打她跑了出来。现在在巴黎站街,供自己的儿子在北京上大学,还想挣够钱给儿子在北京买房。为了这个伟大的信念,而屈辱的活着。更让人觉得戏剧化的很多女的被迫在巴黎站街,老公却在国内用她的钱找站街。
有些时候会觉得她们特别脆弱,可有时候她们比谁都要更强大。
我们生活在一个极不平等且极不公平的世界里,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边是融入不了的巴黎,法国能给到她们的选择太少了。
笼罩在暴力和死亡的阴影下
因为是“黑户”,最怕的就是没有安全保障。在巴黎站街女被杀害已经不是什么大新闻。
2012年一名来自中国福州的卖淫女胡媛娥被杀害,凶手是一个26岁的埃及人。因为嫖过后不给钱而起了纠纷。在老家她还有3个孩子需要照顾,在巴黎没有任何亲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另一个世界,希望那个世界里再没有焦虑和恐惧。
2014年一位姓冯的55岁女人被嫖客杀死在家中。警察破门而入时,她赤身裸体满身是血,身中10多刀,屋内还有一位来不及逃走的五十来岁北非移民,正是他残忍的杀害了这位可怜的中国妈妈。
55岁,正是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却这样毫无尊严的死去,难道中国人的命就真的这么不值钱吗?
案件审理了三天,它算得上一条新闻,但并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在巴黎,类似的案件太多了。
更让人想骂娘的还有一些同胞也来欺侮她们,英子(化名)说遇上过一个温州人,带进屋后他就开始打电话,后来又来了一个人,两人合力把她的手机和钱全抢走了。半年的血汗钱就这样没了,在贫穷面前哪还有什么人性。
还有一些黑人把她们折磨的浑身是血,最后一抹屁股就跑,有些被打的头破血流,还不敢报警。
没有身份,没有法律保障,语言又不通,每天面对同胞的歧视,嫖客的殴打虐待,各种心酸无奈。
“现在的留学生,和你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2014年法国警方破获一个华人妓女应召外送淫媒团伙,拘留了涉嫌该团伙成员的11个人,该团伙由华人主导。
欧洲时报周刊曾报道,在2013年8家按摩院因为涉嫌聚众卖淫被警方调查,老板均为华人。涉嫌卖淫女中有12位是中国留学生。当时法国媒体还调侃说:“时隔两三年的时间,在法国的中国妓女似乎也在与时俱进,正在悄悄地改变着从业的方式,正在从站街走向按摩院,中国妓女队伍的组成也正在改变,正在年轻化,也正在学生化…”
记者黄冠杰说:在巴黎13区一个中餐馆,我听到一个正在用餐的年轻站街女和餐馆老板闲聊,这个女孩提的是LV手袋,戴的是爱马仕围巾,她说她是以留学身份来法国的,来法一年多,目前在巴黎一家私校读语言。也许是经常在这家餐馆周围“工作”,与老板很熟络。老板以长辈的口气说:“你年纪轻轻,做些什么不好,干这个?”女孩说:“你说我能做什么?”“比如你到我店里来,做个服务生,也练练你的法语。”女孩莞尔一笑:“你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钱工资?一万?两万?”完了,女孩又补充说:“那些油腻腻的事情我做不来,在家里我都没有刷过碗。”老板只能叹息一声。老板走过我吃饭的桌子时说:“现在的留学生和你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来自欧洲时报周刊记者黄冠杰的采访报道)
经济全球化下中国必须改革,种种影响下有了巴黎街角的她们,真是一个蝴蝶效应。
这里我们再来看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人生。大家还记得曲婉婷的母亲张明杰吗?
一个证据确凿利用职权贪污3.5亿的东北人,她在审理后拒不认罪,并且拒不退还赃款。这些钱可是千万下岗职工的安置款,是救命钱啊。多少人等着这钱来吃饭,看病,送孩子上学。东北的冬天真的很冷,不敢想象在没有钱来买暖气的日子里这些家庭是怎么熬过来的,简直是草菅人命。
张明杰拿着这些钱去支持女儿光鲜亮丽的歌手梦,却不知多少东北家庭为此而陷入困境。
比利时导演奥利维耶,遇到了这群站街女,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了解他拍了《下海》这部电影。王小帅是监制,在芝加哥、釜山、罗马电影节展映后好评如潮。一条发布了这个预告版,强烈建议你们看一下。
又是一个被外国人注意到的历史,很多时候我们都太习惯把一些东西藏在阴影里,好像这样就没有发生过。
很多人讨论在国内到底能不能上映,我们期待阴影里的事物能走在阳光下,让更多人了解,也希望能理解体谅这种无奈的选择。
毕竟在那个年代,北上广、日本、越南、朝鲜、巴黎,东北人迁徙到了世界各地,他们从事不同的职业,或者当了老板,或者餐厅服务员,或者进入黑社会,说到底都是时代的产物。
最后用微博网友“naive”的话来结束:有一年我从Albi坐火车,对面坐了一个东北阿姨,我问她来法国做什么。她告诉我说做保姆,我没有继续多问了,她告诉我她住在巴黎的大通铺上,东北的家里还有丈夫和孩子要养活,一路上我教了她好多生活必须的法语单词,后来分开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我红了眼睛。
希望电影能上映的就点个zan,更希望你们转发出去让这段历史能进入更多人的视野。
本文参考资料:
《站街女》:华人性工作者在巴黎
巴黎华人“站街女”惨死异乡 她们到底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
东北妇女移民巴黎做站街女 面临生存困境
巴黎中国站街女的背后
真实的巴黎故事:一个中国籍“站街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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